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很想试试爬到很高的地方或者在海边看一次日出

亲爱的蕾拉:

看過無數日落,沒看過日出,因為很懶。


跑去問旅店前台的姑娘,如果早上去看日出,大約要幾點出門。

大約沒見過我們這麼有興緻的遊客,她略沈思了一下。雖然有些胖胖的,但是卻是典型的台妹眉眼,眼睛大而有神,講起話來輕快熱情。她說早上四點半出門就可以,到海邊騎車的話十分鐘左右。

那會不會不安全,海邊那一帶。我問。

她顯然又被我這樣典型的陸客思維問題問蒙了,猶豫了一下我的提問方向說那邊治安很好不用擔心。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總在為自己這幾天格外明顯的被害妄想症感到抱歉。她忍不住好奇問了問我的眼睛怎麼會腫起來,我解釋給她說這是䨷粒腫,不知為何和現任在一起後大約因為每天都要看到所以眼睛時常會腫。她聽以後忍不住哈哈大笑一邊說“不會吧”,正好此刻先森出了電梯走過來,我和姑娘諱莫如深地相視一笑,擺擺手告別。

在說什麼呢。

沒什麼啊,哈哈哈。


旅店的狗coffee蹲在門口四下張望,看著我們出門,行注目禮般的目不轉睛。早上我開房間門的時候它剛好在我門口,我跟它聊了一會兒還請它到房間做客。它忠實地履行了旅店員工的職責進屋巡視了一圈確認我沒有攜帶危險的物品後跟我一起下了樓,旅店的工作人員看到它和我一起還驚奇地說原本以為它出去玩了,還說它從不會進住客的房間。這下好了,才住進來一天的功夫就和旅店的兩位員工有了小小的秘密。我朝coffee友好地擺手,它就像忘記了早上的情誼冷漠地看著熱情的我。真讓人傷心。


約好在旅店附近的日料店吃晚飯後,我們蹬著租來的車去海邊先探探遠近。車把上掛著從瑞穗牧場專門店買來的牛軋糖,我喝著奶茶,自行車前面有很明亮的小燈。穿越過旅店門前市中心的熱鬧街道就接近了海邊,下午遊覽過的濱海步道在南側,我們則一路向北。燈塔朝市區這一邊是巨大的工業區,有重型機械作業的轟鳴聲,在耳邊不遠不近的地方伴隨著海水不清晰的潮汐聲,隆隆地敲打著耳膜。海風吹來的味道透露出了隱匿在夜色裡的工業區,那種複雜的金屬味道混雜著海產品的鮮腥,還有海邊植物茂盛分泌的味道,讓這一條黑暗並且鮮有人同行的海邊騎行步道充滿了奇異次元的冒險風情。再加上路邊刺眼的警示牌告誡路人們留心毒蛇出沒於草蔥,讓我不曉得此時該把目光和注意力放在身邊的哪裡才會更加安全。幾條沒有燈光的小型隧道之後,我不得不求饒說快點回去溫暖的人類世界吧。


其實第二天一早我們朝海邊前進的旅途也並沒有比前一晚的探險溫暖多少。凌晨四點半的花蓮街頭仍舊沈浸在深深的睡意之中,鮮有人醒來,到處都是夢境的香氣。我太久沒有早起出門,已經無法憑空想象出此刻的街道是如何的光景。好在轉角處的路邊攤早點熱鬧一些,燈光在沈睡的城市裡分外扎眼,客人帶著才醒來的朦朧和退不去的睡意安靜地坐在藍色塑料餐桌前吃著熱騰騰的早飯。我們的車把上掛著兩杯從街角7-11買到的熱飲,杯子在塑料口袋中每每碰撞我的膝蓋,我生怕把珍貴的熱飲碰灑,儘管這是個並不需要溫水來暖身的清晨。

濱海步道根本沒有人出沒的影子,我前後左右帶著一百五十分的警惕四下張望不停,先森則一路沈默但是用心地挑選最合適的拍攝角度。認真的男人最性感,但是他認真得都忘記了自己身後還有個姑娘在四下擔心會躥出來個歹人搶走他們倆的熱飲和租來的自行車,祇是性感地舉著三腳架在步道邊走來走去,看著毫無泛白的東方海岸線,唯有燈塔不時發出讓人心安的亮光。

因為天氣的緣故,最終我們沒能親眼看到太阳從海平線上躍升出來的一瞬間。我也沒能真正體會到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這句話在自然界的實際定義。這個不太冷的早晨,溫習著海風不停地吹拂,看著天空從黑色到藍色的漸變,我反覆只想著自己大約好久沒看到這樣的早晨了。倒沒有像心靈雞湯中解釋的那樣,忽然覺得這一個早晨充滿了意義,也沒有給自己加油,說為了不辜負這樣的清晨要頓頓早起改掉貪睡的習慣。從花蓮回來後我該睡到幾點還是睡到幾點從不早起,祇是偶爾想起來那一天掙扎著爬起身的自己,覺得有些瘋狂的小事兒,的確是只屬於旅行中的那個忘我的少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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